A deep-sworn vow

【迹幸迹】His divine rights

迹部冷哼：“你这家伙在网球上也有过不顺心的时候？”幸村不动声色，心里却想：有的是呢。

四岁的春天抱着球拍加入俱乐部，“和差不多年纪的伙伴们一起努力吧”教练的话还在耳边，环视四周几乎都是高出自己一头的小学生。娃娃脸、嗓音轻所以尽被小看倍受欺负，所幸结识真田弦一郎在俱乐部内及时一战成名。证明这一胜并非侥幸之后，不再有坏心前辈总把他们的更衣箱安排在够不着的最高层。

十二岁JR大会冠军，采访摄影离开时再次经过球场。铁丝网对面夕阳已赤红耀眼，理应鸟兽散的观众席却还有一小簇人把一条长椅围得水泄不通，注意到他们后又一个接一个回头瞪视铁丝网外抱着金奖杯的蓝头发少年。是你准决赛时的对手吧？这叫脖子上挂着奖牌、一脸郁郁不乐的真田也停下脚步，远远辨认出还枕着冷毛巾躺在长椅上的人物：就是他。被幸村一口气夺去五局后忽然癔病发作般恍惚踉跄、球拍脱手昏倒在地，判定精神打击过大以致季军赛也被迫弃权，连颁奖台都没能登上。他们在那里白白站着看了一会，幸村先扭过头若无其事重新起步。几步之后真田仍跟在他身后没追上来，他只得专门再转过身和颜悦色对真田保证：“我什么都没做哦。”

十四到十五岁住院。十五岁生日当天一整天接受精密检查，开学日靠在病房窗边眺望远处公园里飞舞的樱花，入院是冬天出院已盛夏——近八个月不曾离开医院一步。曾经药物反应到吃什么都反胃呕吐，最衰弱时多坐一会都耳鸣头晕。不适到失眠是常事，比起输液结束前必须撑着不瞌睡算不上什么：左手打吊针好歹还能单手翻书复习课业，右手被占用的日子只能关灯在黑暗中闭眼专注脑海内的想象锻炼。若这都不奏效最后的依靠是手机相册：妹妹每天发来的花园报告，柳的新作俳句，犯了错的赤也被罚挥拍八千次，鼻头上还沾着奶油的文太，仁王又在校园里偷偷喂野猫……手术成功后则是苛烈的复健，为了掩饰过度锻炼的一身身出冷汗学会偷偷换掉睡衣，就上了复健医师和护士的重点关注黑名单：“没有必要这样心急啊”“落下的学业更要紧”“最好再留院观察一阵，短期内不要进行激烈运动”，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才能再站起来；关东大赛已经输了，再这样下去立海三连霸会——

就从诸如此类的噩梦中惊醒，不止睡衣连枕头都湿得黏糊。这种程度的气急心跳都使手术创口作疼不已，半夜的单人病房便突兀地响起病人对自己的嘲笑。为了尽早出院接受了由两位护士跟从陪护的条件；为了能照常参与社团活动，多少次挑灯背书补习到凌晨，第二天若无其事和同学一起参加各种学力测试。八个月里退化的体力、握力、脚劲甚至模糊消失的握拍手茧现在恢复到多少了？……或许是太急了。时隔数年父亲来观战的神奈川县大会刷新最短赛时记录。以后我还是不来看你的比赛。赛后父亲摇着头说道：实在太无趣。那样打球开心吗？

不怎么开心。对此四岁的幸村精市就回答过，四岁的他甚至反问：“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开心呢？”他从不理解为什么人们要将这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绑在一起。赢即强大，输则弱小，非黑即白的竞技世界里快乐算什么，难道快乐了就永远不会输吗？一旦对手被剥夺五感绝望徘徊比赛就成了死寂的独角戏，对手空洞的眼神、观众席的叹息、冰冷的空气，他自己都感到无趣才总劝对方早点放弃。这当然不怎么开心的，他的网球里从来没有什么快乐：尽是孤独、辛苦、越来越沉重的镣铐重负，但正因为能够忍受痛苦他才强大；正因为一直承受着无人注意的痛苦，才比任何人都更强。从四岁起他就深信着这样的自己，直到败于“天衣无缝”的那一天。

……但，“早知如何将这些包袱都抛掉，将这些痛苦都嘶喊出来就好了？”

不，也不曾有一秒这样想过。

……因为那样多丑陋啊。他抿嘴偏了偏头，被自己逗笑了。这些都是不能说的，甚至不能多想，因为十五岁的幸村精市仍认为快乐和胜利是全不相干的两件事，且永远毫不犹豫选择胜利。这让他在U17初中生队长花落旁人时保持沉默，在对战博格胜利无望时沉默，甚至在越前龙马离队又突然归队后仍然保持沉默。因为唯一可能比个人冠军更重要的就是团队胜利，为此哪怕杀手锏不是自己而是越前君这点叫他不甘得怒火中烧，作为领袖也很想教训一番那个任性的小鬼——当然更可能派真田怒吼、柳来说教——都可以被忍耐。就算是他也懂得在风向不利时咬牙忍耐。这才让迹部景吾毫不客气地大笑：“你也有过不顺心的时候？”还问出这样失礼的问题。

“当然有。”他没料到幸村即刻沉痛地回答。

你当然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幸村同时在内心叹了口气。已经十一点五十分，法国队研究录像第五次播放完毕，作战会议早已结束，在床上睡着了的切原被白石背走，主持了整个会议的迹部景吾却再次拿起遥控器将录像倒带，同时叫幸村去睡。听到这回答他握着遥控器转过身、深蓝的眼睛望向沙发里的幸村，径直注视着他却不开口去问。所以你是不知道的。幸村对这视线倒也不闪不避，在心里又叹一次气：你不可能也不需要知道，因此对这一切，你都不会知道了。

也罢，也罢。于是他自顾自下了一个决定。

“……骗你的。”幸村仰起头对迹部笑了笑：“众所周知，我可是‘神之子’。”

“今后也不会有。”在迹部的面部表情再次拧起来前他平静补充，放下茶杯在沙发里坐正：“因为我们会赢的。法国队也好德国队也罢，已经没有输的死角。再看一遍吧——之前赤也打呼噜太吵，他们的招式名我都没听清呢。”

FIN。

本文为NPOT漫画第226话第12页（↓）的看图说话。

在被新公式书打脸前我相信这个房间就他俩住，因为RisingBeat说他俩合得来。

"Divine rights of kings": The divine right of kings or divine right is a political and religious doctrine of royal and political legitimacy. It asserts that a monarch is subject to no earthly authority, deriving the right to rule directly from the will of God.

=君权神授。

[2018.5.2]感谢新网王23.5新公式书！！！！！